核心提示 7年前,一个偶然的机会,伍景勋走进四川省木里藏族自治县,看到很多村子里,村民们好不容易七拼八凑建起来的小学,却因苦苦等不来教书的老师,最后都荒废成了猪圈、鸡窝。深受刺激的伍景勋,第二年创办了支教组织“好友营”。今年4月,青岛大学生崔校程建立了“好友营”青岛小组,通过义卖、宣讲、招募支教老师等方式,延续着慈善接力棒。经过众多支教老师、义工和志愿者的努力,山区的教育面貌改变了很多,但“好友营”的路却还很长。 民间组织大多难以维持 今年4月,青岛科技大学学生崔校程建立了“好友营”青岛小组,这是山东首个好友营分支组织。 “好友营”支教团队成立于2006年10月1日,它致力于长期执教,采用的是一种“轮换制”支教方式:为每位志愿支教者限定支教时长(一般是一学期),每学期定期招募新的志愿者,轮换到期“卸任”的志愿者,保证山区小学的师资延续。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,是基于“好友营”创办者伍景勋的大量调查。伍景勋调查发现,个人散兵游勇、游击式的支教,对孩子来说往往得不偿失。很多大学生支教一两个月后走人,孩子们学到的知识,常常被频繁的更换老师和不稳定的学习节奏冲抵了。 事实上,类似“好友营”这样的支教组织机构一度很多,只是大多是流动式的,每批志愿者去支教的地方都不同,很多支教组织只维持两三年就消失了。“我们好友营也仅是能勉强维持,把这六七年建立起来的支教点维持下去而已。”伍景勋坦言,未来的路并不轻松。 “能教几个学校,受益一些孩子,足矣。如果能影响我们身边的人关注公益,关注山区教育,就更好了。”基于此,伍景勋表示“好友营”选择学校的首要条件,是重视支持教育并且缺乏老师资源的地方。 办校盲目集中 引发孩子失学 近些年,有些地方盲目集中办学和撤、并校,导致部分地区尤其是边远山区儿童的失学率有所回升。“好友营”青岛小组义工陆静告诉记者,在“好友营”支教的很多山村,乡镇里都会建设一个中心校,集所有力量办好一所学校,让更多孩子到镇中心去上学。这样,由于乡村学校老师被集中到镇中心校,大部分乡村学校也就不复存在了。 集中办校后,乡村小学的孩子上学是非常困难的。在农村地区,教育资源由村向乡,由乡向镇,由镇向县,一级级往上集中。基层的农村小学校舍破败,教师稀缺难以为继。陆静说,现在小学的教师都是公办教师了,但这些公办小学的教师更不愿到乡村小学去教书。 “两个小时的山路,不通水不通电,这样的条件多少人能够坚持下去?很多孩子为了上学,要涉水爬高,走很远的山路,很多家庭为了保障孩子安全,干脆不让孩子上学了。”陆静说,和乡村学校比,去中心校读书的费用要高得多,如果是寄宿制学校的话,村民更负担不起,很多家庭只能让孩子辍学。 爱心背后也有危机 “好友营”支教的理念是“怀大爱心,做小事情”。“我们能做的是些小事情,十几次义卖也就募到2万元钱,对于长期积贫积弱的灾区来说也许改变不了太多。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,集腋成裘,终究能帮孩子们一点。”崔校程说,“当献爱心像洗完手随手拧上水阀一样自然,就是‘怀大爱心’了。” 但现实中,爱心却并不一定会结出完美的果实。很多人会通过好友营给孩子们捐赠物资,但崔校程不希望孩子们把接受馈赠当成习惯。很多一线的支教老师也曾向他反映,小孩子长期接受馈赠,自己形不成独立的意识和生存能力。“我们今年去四川木里走访的时候,有个女志愿者送给孩子们每人一支笔,一个孩子居然说‘阿姨真抠门’。”崔校程说这让他很难受。 “看到山区的孩子,谁都容易产生恻隐之心,但要把握好度,别帮了孩子一时,毁了孩子一世。”崔校程说,一开始的时候,好友营曾直接捐助学校里家庭最贫困的孩子,每个人每月300元钱。但现在,好友营已在逐渐淘汰这种做法,把捐助金转变成奖学金,希望奖励努力刻苦的学生。“发贫困补助,孩子和家长都不会产生任何自豪的感觉,但奖学金就不同,家长就会很自豪,对孩子的教育和激励要比直接给钱好得多。” 好友营在修缮教师、发放学习用品等方面,从不吝惜花钱。“钱要花在刀刃上,我们不会在这些不该省的地方省。”崔校程说,“但我们很少为孩子们买衣服或者什么别的礼物,怕过度的馈赠会成为孩子成长中的负担。” 在崔校程管理的“好友营支教青岛小组”微博中,他曾写道:“没有真正和孩子们在一起生活过,很难体会这种爱心背后的危机。支教,是努力培养提高孩子们生活的能力和信心,而不是简单的捐赠物资,更不应该是试图去包办他们的生活。一味的授之以鱼会让孩子们忘记生活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