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名在读师范生，我的职业、是一名乡村教师。踏入一师校门，在我了解“支教”之后，一颗不安分的心便开始“作怪”，我想着念着，哪天我也得去大山中的小学支教，为我的人生增添一丝不一样的精彩。 在我戴上耳机之前，一直犹豫不决，不知这篇和湘西有关的日记该从何处下笔。虽说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，但这几天所收获到、所感悟到的，是这十八年以来我从未有过的。此刻，我借着音乐带给我的美好意境，记录下这几天的点点滴滴。 十月二十七日。 傍晚时分，我接到磊哥的电话，他告诉我去湘西支教点探访的时间提前到晚上九点半。从食堂回到寝室，再一次清点自己的行囊，生怕会忘带什么，我显得是那么的谨慎与小心，这又是我人生路上的一次新开始了。成为了一名天使支教志愿者，跟着队伍，离开了繁华的都市到遥远的山村学校，去感受大山的独特气息，去深入了解与感受支教，去体味一名山村教师单纯的快乐。伴着车内音响放出的轻柔音乐，怀着一颗激动、兴奋、好奇、不安的心，开始了不一样的旅程…… 十月二十八日。 凌晨四点四十分到达吉首市，凌晨的温度总要比白天要低得多，蜷缩着身躯在车内睡了三个小时，总算是熬到天亮了……越野车行驶于半山腰之间，整个途中我都是提心吊胆的，也不敢多说一句话，多喘一口气。这里的路很神奇，甚至要在溪流里逆流而上，溅入车内的水花证实了的确在在溪流中行驶。弯弯曲曲的山路，路虽窄，但磊哥娴熟的车技让我又安心不少。在山中行驶，山雾弥漫，即使是坐在车内也犹如身临仙境般。
车顶装满旗杆的越野车 中午时分，到达立口小学，简陋而陈旧的老木房子，看上去刚建不久篮球架，没铺水泥的操场……上学的小孩们看又来了新面孔，在窗外、门外张望。他们脸上充满了好奇、欣喜、疑惑，似乎还有丝丝的害怕。我们到后几分钟上课铃响了，他们带着几分吵闹步入教室。我在二年级教室后面待了很久，支教老师站在讲台，严肃的面容，一手叉腰，一手拿着教鞭，让小学生背已学过的古诗。（这是一名从高校来这里的支教老师，她能站在讲台我便开始钦佩她了。）虽不大的教室里总共才五个学生，他们的衣服很脏，应该是穿了很久没洗了，但是他们的古诗背的很流畅。环视教室四周，有面墙上贴了几张小孩们抄写或是默写的古诗，工工整整，有的还用彩色笔上了颜色，或是在旁边画上小插图。看了许久，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再一次下课便是放学了，小孩们都出来和外面的“陌生人”打起了交道，有小孩儿找我玩“给你糖”的游戏。和一小女孩玩着玩着，我的手上便多了一粒板栗，这算是对我表示友好吧。有些小孩胆子小，不敢与我们说话，他们或许是不想要这患得患失的快乐吧。我也胆小，我不敢猜想太多，我担心结果会令我难过……我们一行人跟随支教老师去学生家里家访，乘车需一二十分钟，小孩们走山路只怕是要比这多好几倍时间了。到了家访家庭，依然是古风古镇的老木房子，漏风的房子…穿的朴素，吃的简单。一碗豆芽便是三人中午的咽饭菜了，着实感到辛酸，中国贫富差距是如此之大，我们的力量却是如此之小。 下午三点返回至吕洞小学，这个在三所小学中学校环境最好的地方，也是我们晚上要住的地方。三点多才吃中饭，在学校的第一顿饭，按来前朋友告诉我的，要大口大口的吃饭且要把饭吃完。加上自己肚子也饿了，两碗饭下肚才觉得饱了，平时吃饭才吃一点点，到了湘西，菜虽没平时吃的好，但饭量倒是增大了不少。和两名支教志愿者熟悉笼络之后，便和一起去她们的学生家里玩，她们还告诉我，这里绝大多数小孩都是留守儿童。走在山村的小路上，弥漫着一股牛屎味，一阶一阶的水泥板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新鲜的或是快风干了的牛屎，稍稍不注意，随时有踩中的可能，这简直是走在了充满牛屎味的牛屎路上。走绕绕右走走，总算是到了。学生的阿婆很热情的与我们打招呼，阿婆只会说苗话，有些我们能猜出意思，但有些就要靠阿婆的孙女在一旁做翻译了。阿婆煮熟一碗萝卜菜后，在用从山上接下来的泉水洗在山上采的蘑菇，她们告诉我，这种蘑菇在镇上可要卖二三十块钱一斤呢！看来阿婆家今晚有一碗菜是蘑菇了。阿婆说外面冷，并要我们进屋烤火。阿婆给我们煮熟的红薯吃，我接到红薯那一刻，觉得自己特别幸福，这个阿婆很是亲切。阿婆还去房间给我们每人捧了好大一捧野生板栗，阿婆的手比我们要大而且捧的太多，我们推迟再三后没用，只得乖乖用衣服兜着这些充满爱的板栗。烤着火，吃着板栗，好不惬意。一不留神，阿婆给我们端来了饭，竟然到了吃饭的时间，阿婆说要是不嫌弃就吃饭再回去，没法子，吃吧!我三点多才吃午饭，在吃完两个红薯N粒板栗后的五点又要吃晚饭了……阿婆很是热情，不停给我们夹菜，她这一碗碗菜，或许是她们一个星期的菜了。这会儿给我们夹了这么多，苗家人菜里盐巴放得重，但我把偌大的一大碗饭给吃完了……（吃饭时我还想着，磊哥和旭哥还没吃晚饭呢，我却快吃撑了，唉！） 十月二十九日。 早饭过后便出发去夯吉小学，在途中碰到修路，车子不能开过去，我们拿着、提着、扛着要带去夯吉的物品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。夯吉的民宅要比立口和吕洞的要好得多，但是学校比立口好但比吕洞差。夯吉的支教志愿者接待了我们，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，待在楼上聊天，吃着野生的猕猴桃……之后被他们叫下楼去挖坑安旗杆，一米深的坑，全靠双手挖出来。铁锹、铁杆、锄头，便是我们的工具了，这又是一番新体验…… 饭后，我坐在溪流旁的石头上，对岸的小孩是在镇上读高年级的学生，和她们谈到学习与理想。她们告诉我，她们不喜欢读书，因为她们有一个爱喝酒后打人的班主任。虽说我也不知道她们所说的是否真实，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她们。她们去小山坡上了，我仍坐在石头上，看着水流、看着大山，看着天空。太阳出来了，驱散了山间的迷雾，但晒得我有点发晕，但我还是看清了大山的面貌。看着天空，我开始想念长沙，想念学校，想念我的朋友们。将手机音乐打开，在大山中，这些流行音乐似乎与它有些不协调。小方（吕洞的支教老师）借着人家修建房屋的两根木棍睡着了，许是走了山路有些乏了。小孩们从小山坡上回来了，老远的溪流对面，一声声呼喊：“罗老师，你要花吗？”后来将自己采的野花藏在背后，藏在脱下来的外套里。在岸边徘徊很久，最后偷偷来到我的身后，领头人拍拍我后背说：“罗老师，送给你的。”当我回头时，手上便多了一束小野花，其他小孩也纷纷将手中的花塞在我手上，接着撒腿就跑。看着自己手中的野花，在看看她们。这群小屁孩儿，总令我感到如此温馨与幸福！ 十月三十日。 吕洞没有旗杆，我们花了四个小时，挖了一个一米来深的坑。看着旁边那从坑内挖出的石头，特别有成就感。手上起了小茧子，但我更应该去看看当地老农的手，这样我怎么也不好意思说手起茧子的事了……
十月三十一日，星期一。 总算可以见到吕洞小学的学生们了，这群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可是早上七点左右就到学校了，那会儿我还没有起床呢……他们九点才上课，没想到竟到的这么早。我们吃早饭的时候，隆老师在组织学生们扫地。听他们说，学生手上拿的扫把都是从自己家里带过来的竹扫把。一个个有模有样的在扫地，但是东扫扫西扫扫，着实没起到很大作用，这个还是隆老师专业，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了。今天举行了吕洞小学的升旗仪式，小学生们兴奋不已。大山里很冷，但很多小孩子在这大冷天依然是穿的凉鞋，穿的衣服也很薄，看着很是心疼。但自己现在作为一名拿父母钱的消费者，也帮不了他们什么。唯有好好读书了，多学知识，改变命运。无论是我还是孩子们，都应该这样做。只希望社会上的爱心人士能够尽自己所能，用实际帮助大山中的孩子们。 在湘西待了四天，十月三十一日下午启程回长沙，将近八个小时的车程。到长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，望着车窗外远处的路灯，它看起来忽明忽暗，我的心也开始变得明暗起来。路上车灯闪烁，街边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……但比起湘西的小山村，总觉得这里还缺少些让人心安的东西……
罗彬 2011年11月1日晚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