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我在努力变成一个有故事的人◆
我在努力变成一个有故事的人,于是最近看了很多故事。乡村平淡的生活让我有些承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苦闷,有人说我入戏太深,可是我想,人生是戏。文|王梦飞 2015春季金落河小学支教志愿者
我在努力变成一个有故事的人,涉猎广泛,侃侃而谈,可后来发现,所有这些故事除了自己,没谁愿听。大家都那么忙,谁还会有心情听你穷聊。于是想起那个叫做莫言的作家,起名莫言,却偏偏很爱说话。 我在努力变成一个有故事的人,可每段故事看来看去,都看得到你的影子。我知道这个你代表千千万遇见及来不及遇见的,才发现所有故事说的只是一个词,两个字,苦难。 有些理解路遥那句牛马般劳作才可以缓解精神上苦闷的话,可是我做不到。恭维鞠养,岂敢毁伤,大多时候,只是自己娇惯自己的借口。有些理解贾平凹作品里乡村那深刻的悲凉,严歌苓笔下女人的柔软和坚强,甚至莫言的,魔幻现实主义里的中国史。可我始终不是他们。 我站在文学的门前徘徊,踌躇着要不要迈进这一步。我满怀壮志却害怕被巨大的精神压力摧拉成灰。 我见过虚幻,辛辣,深刻,浮夸,以及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堆砌辞藻漫篇华丽;我见过乌青体,梨花体,木心,张爱玲,拜伦,歌德,张恨水,和王安忆;我见过强买强卖,互相吹捧,投机倒把,哗众取宠,同流合污。可世界上哪一件事情不是同流合污的。 人们说,受了伤千万不要揭掉痂不然会留疤,可我想,身上若不留点岁月的痕迹,老了用什么跟子孙吹牛逼。于是我揭自己的,揭别人的,引以为乐,可后来才懂,那些经历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别人的痛苦,在我听来不过就是一块值得玩味的故事。 我不否认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,但我喜欢把故事拿出来把玩,有人欢喜,有人嫌恶,有人引以为痛。于是我改掉这个习惯,转而喜欢同时考虑几件事消磨时光。 看五十度灰想到小丑和疯狂论和小丑女,看雏妓想到留守和城市化和二奶,看丰乳肥臀想到路遥,近代史和我所没有经历的苦难和悲凉,看北京笑忘录想到无数419和纸醉金迷和玛尼堆… 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用我这个字打头写文章了,但是我记得那时候看梁漱溟,还故作深沉地摘抄他的句子。比方说,总要有人做历史的托命人。就像最早看金庸 想做一个仗剑天涯佳人相伴的浪子,看余秋雨想变成他笔下塔里的道士。就像看李白会装模做样地吟诵几句蜀道难,看苏轼会来一句,老夫聊发少年狂。还看了很多 书,包括那些古典,名著和编剧本以及杂书。大名鼎鼎的张艺谋的英雄,红得发紫的辛夷坞的原来你还在这里,死在沙滩的鬼吹灯和后来的盗墓,以及呻吟语,小窗 幽记,老庄楞严鬼谷子,论语三国西游记,文心词话格言壁,红楼蒲团金瓶梅。 想起走时,我爸说,重在体悟。左耳听进,右耳却絮叨着王阳明的知行合一,鼻子兀自演讲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,嘴巴上挂着他小姨子的另一半屁股。左边的眼睛 朦朦胧胧,释迦摩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,天上地下唯我独尊,右边眼白翻成鹞子,放映村上春树那个只会手淫的挪威的森林。舌头不老实地躺在盒子里零碎地念 着关河的结局,然后我收拾又收拾的行李蹦蹦跳跳,兴高采烈,争先恐后地说,生当远行,不惧陌路。 梁漱溟说,他的一生只研究了两个问题,一个是乡村的教育,一个是人生问题。我觉得他是个阳痿。人生又有什么好研究的呢。宇宙的终极是我们耗尽精气也看 不到的,所有探求最后必将踏上黑暗绝望的道路。山海经说,苛政天旱,仁政多雨,易经却讲轮回。可我想,人这一辈子,着实是连自由意志都没有的,何必把时间 浪费在感受世界以外的事物上。 生前身后,不过一抔黄土,荣华富贵,也是转眼云烟。最美好的事情恰是我们最羞于启齿的事,就像装逼的人喜欢写着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文章,并且享受有情怀这三个字的温存。 可文字,确不是写给别人看的。就像饭是为自己吃,水是为自己喝,鼻屎是为自己抠一样,文字这种世间第二美好的事情,就是用来陶冶自己,把自己摁在虚幻里幸福溺死的毒药。 我想做一个讲故事的人,可我并没有太多故事可讲。太阳底下无新事,所有的想法说出来写下来,只有两种结果,一是出口即错,二是陈词滥调。于是缄默不言。 如那逻辑先生黑格尔碰上薛定谔的猫,也只能用存在即理由来解答。如那爱因斯坦遇见陈景润,绝不会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他,你袜子怎么穿的不是一双。自然,陈 景润也不会说,你竟然还有穿女式凉鞋的癖好! 于是我觉得沉默挺好。静默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是迂,而是选择并且珍惜每一分秒的时光去思考,去思考这个世界,竟然如此奇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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