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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支教总结】黄金时代
    2015-09-28 18:08:10   来源:    点击:
    ◆黄金时代
    文|王梦飞 2015届金落河小学支教志愿者


    1.自由

    决定支教那天,太阳很足,一向不大表露感情的舅舅破天荒地问,留下来好不好。我摇头,坚定甚至坚持地告诉他,不行。姥姥拉着我的手说,你不要走。我笑得苦涩,无言以对。姑娘说,你走了,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?朋友说,回来,又是重新开始。那时的自己对一切不置可否,对一切心不在焉。在盲目的坚持和狂热下,眼睛里只看到理想与远方。

    支教后,偶尔舅舅会打来电话,顾左右而言他,总是说没什么事。可我知道,这一句素淡的无事里,蕴含着多大的担心和想念。妈妈把自己的微信名字写成思念,时不时发来家里生活。那次来玩,临走时抱着我,你跟我回去,好不好。我摇着头手足无措,说,不。爸爸头发苍白许多,眉间新添皱纹,看着我依旧一脸笑容,却弯了背。

    前几日在金落河看春光乍泄,辉路过台北,无意瞥见那个离家出走到天涯海角的桀骜少年,照片一直都在家里夜摊的相框上摆着。旁白说,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,但是我知道,如果有一日需要找他,我要去哪里找。

    恍然大悟,原来我所倚仗的别人眼中的自由,是有家人在替我背负。原来我们每个人都背负太多,沉重到无法飞翔。原来只有傻子,才是自由的。

    吴猴子说,你走了,再回来,还有一个家,而我只有我自己。走的时候我不懂,但是现在,我懂了。如今该回家了,可我竟然走了这么远,连想想都害怕。当初这一走半年的远方,到底用了多少残忍决绝。

    姑娘说,你飘在空中太久,飘渺得让人无法接近。我发了一个抠鼻表情。是吗?

    可是我并不理解飘渺的意思。甚至专门查过字典,上面说,飘渺就是隐隐约约,是高远空旷不可捉摸,如清朝龚自珍《木兰花慢》:问人天何事,最飘渺,最销沉。也许,她指的是自由,是《阿飞正传》里的无脚鸟,飞呀飞呀,不知落地。

    那我便是自由的。
     

    2.木芽

    在木芽,拿个小板凳坐在外面,看天空一点点暗下去,暗下去,想象每一家每一户里的灯火,大抵都是相伴的。他们互相映照着互相生长,大人们忙了一天回家时会吃到媳妇儿的饭菜,摸着孩子的头问问作业,陪着父母烤火抽烟拉拉家常;有些出去打工的,则是婆婆爷爷和孙子孙女,孙子孙女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。

    我只是一个支教志愿者,用李磊的话来说,我们是来陪伴,我想,他们缺少的并不是陪伴,而是真正的榜样,有力量的榜样。我更倾向卢安克的看法,除了以身作则外,一同经历,成长成一个更适合这个世界的人,成长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。

    说实话,我对木芽很失望,也许是习惯金落河的日夜,有了参照,就会由心底产生比较和抵触。我在努力克制,努力发现木芽的美。可无论怎样,这里都不同于金落的奇绝秀逦。更多则是,这里距吉首较近,有一种奇特的城郊自豪感。在没有目标和教育的坚持下,读书,只为了混日子,打工赚钱。也许,我也是一个需要陪伴,需要金落,丧失目标的孩子。

    我曾问这里的小孩子,你们上学是干什么呀?

    龙玉说,读书呀
    读书是干什么呀?
    赚钱呀
    赚钱是干什么呀?
    盖房子
    在哪里盖房子呢?
    龙玉两只手笑着撑在我腿上扭捏好一阵子,说,还没想好。

    她是唯一一个这样回答的姑娘。但这最像样子的回答,也像极了很久前关于放羊娃的采访。放羊,卖钱,娶妻,生子,放羊。这是个可怕的循环。但在他们眼里,这就是最好的生活。

    我们从小听过很多道理,仍过不好自己这一生,哪来资格去教育别人呢?更何况,在这里我并未看到那些原本属于小孩子身上的纯真——那些存在于真正的土地上的纯真——甚至于我根本无法想象如此一个贴近土地的乡村里,土生土长的小孩子竟然连自己的山都没进过。我羡慕原来在金落的时光,羡慕夯相,羡慕阮帅的达佑,羡慕那个小孩子跟他说,看好这山的东西随便拿,都是我的。

    木芽没有,这里什么都没有,这里除了拼了命疯长的追名逐利外,一切都贫瘠得可怕。我注定要逃离这里,逃离庞贝。


    3.金落

    世界上最好的东西,永远不是靠文字表达。我和金落共同成长,共同经历。所以这一段时光如果可以,我不想写出来。至少不是现在。

    开车的清宏叔说,现在金落河谋划修路,是旅游专线,修好后到吉首只需要四五十分钟。他还说,修好了,给你打电话,你过来,在我家吃,在我家睡,带一个姑娘,回家看看。


    4.黄金时代

    胡国瑞在的时候,每个周末我都要去一次米塔,一起走路去葫芦,上网,打台球,喝茶,看大团大团的云彩在天上幻化成马,看雨后的田野,如镜子般清澈透底,像一块块透明的果珍果冻。

    作为一个老师,乡村生活就是这样无所事事,不需要考虑农忙农闲,没有插秧,撒药,赶场,收割,不需要从早晨到晚上都在地里捆包打谷,甚至不需要背粮。除了讲课和家访,我们如小孩子一样不负责任。

    我在米塔讲过一堂课,一堂《满江红》。每个地方的小孩子都不一样,金落的天生就是尊敬老师,米塔则野性一点,更好玩。但他们背诵朗读的声音,足以震撼整个村落。后来,胡国瑞说,那里的小孩子总问他,王老师什么时候回来,再给我们上课。

    他们很喜欢我的课。虽然我讲的总是些枯燥过时单调乏味的古诗词。但对他们来说,很有意思,就够了。

    有时跟着胡去立口,夯沙,吕洞。认识很多志愿者,如同初来时写的那篇《在路上》一样:这群人并不伟大,但每个人都因某件事而变得灿灿发光的时候,国家就还有希望。

    是的,每个人都成了各自班级的太阳。每个人都因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而感到骄傲自豪。每个人,都因这片土地,热爱生命。

    时至今日,仍不自禁想起那天在夯相,和戴启军坐在椅子上,抽烟,谈天,看天上半明半暗的云,像极了王小波的《黄金时代》。是的,这一年我二十三岁,有很多奢望。这一年,是我一生中最好的黄金时代。是所有相遇重逢里,一道金子般的光15.9.27
    中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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